Thursday 7 August 2008

你没看过这样的蔡淳佳

获得国庆庆典现场演唱爱国歌曲荣誉,代言Sony alpha series相机,我们本土另一位美声歌手蔡淳佳,近来可说是“动作多多”。
当然是好事,证明她的歌手地位已经不只获得娱乐圈肯定,证明她也能让人联想到音乐以外的世界。
和栋在一个下大雨的午后,与蔡淳佳聊她的事业与人生。


我特地在这次专访前几天去看她。
那时是她代言Sony alpha相机的发布会。几年前她发《陪我看日出》的时候,我跟她聊过一次。那时的感觉是,好久都没有遇到这样亲切,没有距离感的艺人。
之后,就没再见到她。
转眼数年,她在台湾迅速走红。我很开心,不只为新加坡又多了一位在区域中文乐坛有地位的歌手,也为了她放弃专业验光师工作,再次踏入乐坛的决定开了花结了果而开心。
在代言发布会上看到她,我的第一个反应是:除了孙燕姿,现在又多了一个需要找增肥代言的本地歌手了。
是的,淳佳好瘦。
然后,在拍封面和专访的这一天,没想到她一见到我就说:“和栋,你越来越瘦了。”我笑:“是啊,我们都是需要找时间好好吃饭的人。”

演唱爱国歌曲感受如何?
很荣幸,那是代表新加坡的荣誉,无法形容的开心。

以前想过有一天可以做这件事吗?
我参加过两次国庆庆典,体会过站在台上唱歌的感觉,是有想过如果能演唱国庆爱国歌曲,那种感觉一定很棒,不过我不会强求。现在有机会,当然我一定会做到最好。

有做特别的准备吗?
没有,就平常心面对。

在怎样的情况下代言Sony alpha相机?
机缘巧合吧。自己觉得很难得,因为我代言的这台,其实蛮大蛮重的,应该是比较适合男生用,但是Sony却选择由我代言,除了是抢攻女性市场,也应该是认为我可以吸引女生购买吧。我自己对摄影本来就很有兴趣,所以代言相机当然是很开心。

感谢当年骂她的人

在台湾过得如何?
其实只有录音和宣传期才在那里,大概会呆上两三个月,基本上还是住在新加坡。

台湾的歌手生态环境与你想像中一样吗?
很多年前第一次去的时候会有“文化震撼”,当时是新人,其实是蛮害怕的,怕他们听不懂我要表达的东西。记得发第一张专辑的时候,要上课,当时我还没有正式训练,然后就被要求做一个一分钟的自我介绍。我就说了:我是蔡淳佳,今年几岁,来自新加坡,要发片了等等,结果一分钟之后,被唱片公司的人骂到“臭头”,说我的自我介绍太烂了!那时就有很大的压力。

所以你能够“活”到现在,表示你适应能力蛮强的?
他们那边的人都说我很keng,就是懂得看情势,避重就轻,也懂得自我“疗伤”。有些人遇到这样的挫折可能就会想放弃,回家算了,但是我跟自己说,一定要撑过去,如果这一关都这么难过,那往后的该怎么办?其实通过那样“残忍”的过程,反而成长得比较快,我还要多谢那位骂我的同事,因为被骂过以后,我真的是进步神速,哈哈。

那你如今在那里的待遇比较好,是因为你比以前更“厉害”,还是因为红了?
我觉得是一个学习的过程,学着别给自己无谓的压力,学着放开一些东西。现在会比较以大局为重。

花了多久才达到这种“境界”?
就这一两年吧。可能也跟年龄有关,我快30岁了,是另一个里程碑,更懂得确定自己的方向。不像20多岁的时候,很乱,又想这样又想那样,达不到的时候又会很烦……现在这个阶段对我来说感觉蛮好的。


歌手会讲比会唱还重要

我知道你很喜欢唱歌,但你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当歌手?
其实没有很喜欢。歌手要关注的东西其实很多都跟唱歌无关的,要把其他那些都处理完,才可以好好地唱歌。有些时候,人家对你的印象,不是你多会唱,而是你多会讲。这是一种挣扎,也是一种学习。最终会学到的是,一个艺人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,唱歌只是其中的一种。

你刚说你不爱强求,那你有任何事业野心吗?
看你如何定义吧。要做巡回演唱是一种野心,要专辑卖100万张也是一种野心。我的呢,就是要把歌唱得更好,要让我的歌可以感动到听者。其实销售量跟一个歌手并没有太大关系,那可能是唱片公司花钱打造宣传就可以达到一个效果。

你对新加坡中文乐坛前景有什么看法?
新加坡市场真的太小了,大家到现在还是往外看,而不是往内看,这是很可惜的。这里的媒体也都比较重视外地的大牌,而忽略本地其实也有一些名气不大但非常优秀的音乐人。你看台湾香港的娱乐圈,其实他们都很捧自己的艺人,而我们这里还是会以你是不是从外面红回来的作为评价标准。

新加坡歌手不够团结

那你觉得可以为我们的乐坛做些什么?
我觉得新加坡歌手不够团结,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,很多也生活在国外,都不怎么联络,这也是很可惜的。希望比较资深的艺人可以合力带起新一代的音乐人。其实现在的年轻歌手也已跟以往不同,他们会比较有企图心,很想红。当然,有企图心也没错,不过在进入这个圈子当艺人的心理建设可能还做得不够,他们可能只想有名有利,可以过一过奢华生活,但当歌手真的不应该只是这样罢了。我还是会鼓励他们有企图心,因为那样才有推动力,但是不要忘了当初想唱歌的那种最基本最简单的热忱,也不要在红了之后,就忘了把自己拉回来。

这会不会跟一些唱片公司只专注打造偶像有关系?
应该有,我觉得这种趋势现象与时尚潮流是一样的,它是一个循环,没有对与错,时间到了就会发生。

唱歌以外,还要拍MV、拍杂志平面图、做访问、上电视综艺节目……哪些是你最不喜欢的?
上综艺节目吧。不过我不常上,公司和我自己都觉得不适合。在台湾是有分别的,不是专走综艺路线的艺人可以不用这么常上,而且如果你不是很有经验的话,很多时候上节目会被耍得很惨。

被耍过吗?
有,当然有,哈哈。也不能说耍啦,就是宪哥的节目,有一个单元是猜字的,但是我的繁体中文不很好,所以猜错就要一群人被关在一个斗室里,被大汽球挤压直到汽球爆裂。我当时极力遮住我的脸,事后我的宣传还说我应该让人看到我的脸,我心想,就是不要给人家看到!哈哈!

拍MV就像拍电影,有时需要入戏,你也ok吗?
Ok啊,之前拍《对不起我爱你》的MV,那个剧情就很煽情,很韩剧,那个男主角生病,要躺在地上吐血,我就得扶起他,然后马上开始哭。

所以你是很容易哭的人?
是蛮容易感动的。录音唱歌唱到哭,比较少,但有过。

要时髦却不能有距离感

你以前曾经说过拍照的时候有时不知道手该放哪里,现在还会吗?
现在比较好了。不过台湾那边大家好像都认定我不会摆pose,所以都很少安排拍照的通告给我,哈哈,他们也希望我可以保持清新的邻家女孩感觉。不过新加坡公司还好,我自己其实也很愿意多做尝试。所以今天就来拍时尚杂志封面啦。

觉得自己会很邻家女孩吗?
外形或许吧,但我是跟两个兄弟一起长大的,你说我可以女孩到什么程度?我个性基本会比较像男生。认识我的人都知道,我是有主见有想法的人。我自己觉得,模特与歌手很不同,模特是你叫她搬演什么角色,她就会演给你,歌手不一样,我们还有音乐这一块必须考虑到,而我的歌是比较温暖,比较励志的,如果我今天做一个烟熏妆的造型来唱我的歌,老实说那是不搭的,但如果只是拍时尚彩页就不一样。歌手也希望时髦,但不可以太有距离感,因为最初还是希望贴近人心的。现在音乐和视觉已经是紧紧扣在一起了,可以做不同的尝试,但是不可能做得太夸张。除非我是摇滚乐手,就可以很大胆。

有什么是你很想做,但是碍于歌手身份无法做的?
在新加坡其实还好,新加坡人真的是比较不会来烦你。走在街上会有人指指点点,但一般上我出门都会小小伪装一下,即使被认出也不会这么快,当他想确定是我的时候,我已经走远了。所以像去超市我都ok。我只是不敢搭公交,地铁除非是很短的距离,然后又跟朋友在一起,我就会搭,但是巴士我真的是很久很久很久没搭了,因为空间太小,要是遇到那种一直想跟你拍照的人,会没地方逃。一般上签名拍照我都ok,除非那天我穿着很随便,就会很礼貌地告诉他今天或许不方便照相。而通常我遇到的也都很明白事理,不会坚持还是失望。

有遇过变态的歌迷吗?
这里没有,在北京就有遇过比较激动的,那时我们正赶着去做一个访问,就告诉那些歌迷下次才拍照签名,怎么知道他们竟然发脾气。其实他们应该就是那种所谓的“职业歌迷”,看到谁都要拍照的那种。然后我们就不理他们,走进电梯,他们一群七八个男生竟然都挤进电梯里,就一直骂我们。骂到我们到了该去的那一层,我们就硬是逃进那个做访问的地方。访问过后,怕他们纠缠,我们叫了4个保安,再把车子叫到B4去,打算就这么开溜。谁知他们神通广大,跟踪到B4,我的同事见状赶紧把我推上车,我才一上门锁,他们的人就来拉车门把,然后大力地敲打玻璃窗,还在上面用marker笔乱画,我的同事还被他们捏到瘀血。然后他们就拼命地踢车子,叫我滚下车,我们当然不敢下车,赶紧开车冲出去。谁知道祸不单行,到了停车场出口,才发现需要事前先付钱,闸门才会开。我们急到半死,跟一旁的停车场人员说,我们给他钱,让他开闸们,但他只是冷冷地回答:不可以。我们告诉他后面有人在追我们,请他帮帮忙,但他还是不肯,我们当时真的是又气又急。这时他们追上来了,还是很激动地骂,还好保安来把他们赶跑,帮我们付了停车费,让我们走。车子开到一楼出口时,却看到那群不死心的歌迷十多个人手拉手挡在路中间,不让我们的车离开。最后没办法,只好签了一些照片分给他们,然后赶紧离开。我看到他们其中一个还载车子后面跑,想追上来。真的是太危险了,我希望歌迷不要做这样的事。

没有爱情很悲惨

现阶段什么对你来说最重要?
开心最重要。这份工作会遇到很多压力和挫折,要调整好心态,不去理会他人说的中伤话,然后要相信自己能够做到。总会有人来问我,觉得自己真的适合这个行业吗?我觉得很奇怪,我自己都没有这样怀疑,但他们就已经帮我想很多了。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,周围的人开心,大家都开心。

会为了事业牺牲爱情吗?
不会,那样会很悲惨。我相信爱情最终会引向亲情,而没有人可以没有亲情,所以也就不能没有爱情。如果我放弃爱情,那我要怎样唱出我歌中的故事?就会变成很虚假的感情。

会为了爱情牺牲事业吗?
不会。像王菲那样是比较特别的例子,因为她的地位太高了。我觉得到她那个地位,很多事情都由不得她来做决定。

那有什么是会让你放弃你的事业的?
可能孩子吧。其实我也不晓得,很多时候就是现在这样说,到了那时可能又有别的想法了。

你设想5年后的自己会是怎样?
希望我已经结婚了,哈哈。

淳佳还是几年前同样的淳佳。很难得。
我很想在访问正式结束后,继续与她话家常,但我知道她那几天病得很重,几乎话都说不清楚,所以决定让她在拍照前有片刻休息。
这是她第一次上《女友》封面,相信也是第一次上时尚杂志封面,也是第一次与本地时尚造型大师Johnny及时尚摄影大师Wee Khim合作。
老实说,我们之前还蛮担心的,因为就像淳佳所说,她总是让人感觉很邻家,缺少时尚感。不过打造了之后,成功呈现不同的蔡淳佳。Wee Khim说,她一点都不难拍。他和Johnny都对淳佳第一张封面试拍照下了这样的评语:Not bad at all。(很难得的评语哦,可惜无法在这里show你们那张试拍照)
“折腾”了5个小时后的淳佳,又病又累,却很nice地亲笔在她最新CD上签了名,送给在场每一位工作人员。
很高兴新加坡多了一位我很欣赏,也很引以为荣的歌手。

黄和栋
于《女友》 August 20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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