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ednesday 1 December 2010

从“3F男人”到“男人四十”


黄和栋与《风华》杂志编辑胡锦伟的纸上对谈

和栋:
3F男人拥有Funny风趣、Fearless大胆、Foreign洋派特质。他们让女人享受到品质生活和浪漫爱情,是女生都不介意或很愿意与之共谱恋曲,哪怕不是天长地久。女人终于开始关注精神,外表、职业、存款居然不成条件。不帅的没钱的不务正业的男人找到借口迎接生命中最重要的春天。那位宁坐宝马哭,不骑单车笑的女生,什么时候醒悟?

锦伟:
最近做梦都会看到的英文词是fabulous forty。本月迎来四十大寿,说不惑是骗人的,对很多荒谬人事依然看不透、想不清。看电视剧《Glee》听到《I Dreamed a Dream》的“there are dreams that cannot be”,马上对号入座在中文世界找到门当户对的“此事古难全”。忽然脑袋像被敲了一槌,原来梦想无法兑现是人生常态,男人四十该有坦然面对失落的智慧,何必气不过,没人爱看愤怒中年,遇到讨厌鬼就翻白眼好了。

和栋:
年少时候大概都不会讨厌做春梦,虽然梦醒了无痕,还可能被床狼藉,难于收拾。长大后逐渐都是发无聊梦,连起床后尝试回忆都嫌无聊。我们经常wish别人sweet dreams,其实好梦醒后发现一场空反而更遗憾,还不如做个恶梦,惊醒后的还好幸亏或许还能让自己对生命和眼前更有所体悟。有解梦一说认为梦境与现实相反,人生如果这么好推测我还真不介意把半生睡掉。

锦伟:
枕边人的恶梦通常与灵异有关,我的却总是被人追被水淹或追着飞机跑,醒来后累极了。据说是潜意识里累积太多焦虑才会在梦里心急狂奔,可我宁愿相信这是我对世事抱着怀疑态度的cynical写照,连梦境都是写实和惨烈的。保守有时,舍弃有时,当初的理想轰轰烈烈燃烧后化成星星坠在头发上,如今只求现世安稳,岁月静好,我不觉得这是一种退步。

和栋:
乘搭飞机是受罪,困在寸土空间里不管肉体还是才志皆无法舒展。空姐服务再殷勤笑意再真诚也无法安抚腰板屁股的不安。遇到蛮横、吵闹、体臭的左邻右舍则更添梦魇。所以每每一上机后都祈祷能一睡了之,然后在机长宣布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机械化声音中睁开双眼。只有在乘搭过商务舱后才对飞行的厌恶稍有减低,却也把胃口养刁了。是的,有钱就是爽。

锦伟:
视觉当道,杂志美术编辑排版时老说文字太多太挤,恨不得统统删掉,造福文盲。看到那些只有构图配上零星文字或干脆无字的版面,感觉像大厅里摆满华美家具,就是少了书橱。终于有台湾杂志主编吭声:不是把字排得小小就是美,如果文案必须出现,请帮助读者看见它!不禁大声叫好,鸟气全消,有文化的地方就是不一样。

和栋:
眼见其实还真的有很多不实的时候,偏偏我们总是追求视觉上的飨宴,特别是创意人、时尚人,没有视觉效果的,不管穿着、家居,都难受青睐。武侠世界里总有出现绝世高手自毁双目,改以耳、以心、以体肤来感觉对手出招时所带动的气流差异的桥段。不过若要我体悟并奉行色即是空的境界,我还是宁愿双眼继续被光影迷惑,即使只是错觉。

锦伟:
最近有设计团队以彩绘女体设计海报,传达检验乳房的讯息,有人看了很感冒,我就觉得诙谐兼有教育寓意,明明很色,却又毫不猥亵。如何划分空与色的界限,其实关乎人的境界。我陶醉于蝴蝶的斑斓彩翼,但其毛毛虫原身为它的美增添底蕴;我爱听甜言蜜语,却不介意对方暴露出小小的弱点,这样的爱更真实。见山仍是山,但已不是最初的那一座,这是男人四十的心境。

联想串烧

无限联想,连珠串烧;和栋嘉宾,轮流出招;你说你理,我说我道;天马行空,各有味道。

于《女友》November 2010 - Chatro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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