芽笼士乃斋戒月市集每年举办,向来都吸引大量人潮,包括本地居民和旅客,因此成为年度开斋节重磅活动之一。
但今年市集的摊位租金飙高,令很多摊贩大感吃不消,纷纷促请主办单位“做点事”解决问题。
摊位租金四年涨100%
据报道,一个2.7米乘2.7米的摊位,租金达两万元,与四年前同等体积摊位的一万元租金相比,涨幅竟达100%。
不少受访摊主认为,这是负责斋戒月市集活动的芽笼士乃公民咨询委员会旗下筹委会,所进行的主办单位招标模式导致的。
这个招标模式获人民协会批准,今年的竞标得主是BXW有限公司,以225万元标价夺得市集主办权。
该区议员,同时也是国防兼外交部高级政务部长、东南区市长孟理齐博士曾表示已收到这方面的基层反应,并已着手处理,但事实是问题并没有解决,摊位租金依然年年上涨。
我们可以略为计算一下,一个摊位租金两万元,一天就约650元。
如果摊主请了两个帮手,每人日薪介于50元至100元,摊主每天单是营运费用,就大约要花掉800元,这还不包括食品材料费及其他拉拉杂杂的费用。
假设这名摊主卖的是一碗3元的马来卤面,那等于说,他一天得卖260多碗马来卤面之后,才开始赚取利润。
如果他一天只能卖100碗,那一碗就得要价8元,才足以抵消营运费。8元一碗的马来卤面,你会买吗?
自由贸易没有谁对谁错
市集摊贩生意难做,摊主纷纷要求竞标系统应该设立标价最高顶限,以防得标者因出了高价,而转嫁到摊主身上,索取高额租金。
对此,市集负责人芽笼士乃公民咨询委员会主席黄彦臻却不认为有此必要。
他声称市集年年以同样模式筹办,年年都获得摊贩踊跃参与,可见即使租金昂贵,还是能赚钱的。
这样的说法,听起来很“无情”,但想想,好像又确是如此。
摊贩都是在做生意,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,如果租金确实高到会令摊贩没钱赚,那相信也不会有人还硬硬租来做亏本生意吧。
黄彦臻的意思其实很简单,这是自由贸易市场,一切都以供应和需求为本。
如果租金太高,那你就不要租啊。
但如果摊位还是租得出去,就表示租金尚在可接受范围,也就没理由干涉,因为这是周瑜打黄盖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情况。
所以就有网民说了,摊主们一方面继续租用摊位,一方面却要求主办单位调整租金,甚至要求议员出面,根本是没用的。
最有效的方法,是来年大家都不租,变相杯葛,市集办不成,竞标到的主办单位还能不紧张吗?自然就会认真对待摊主的请愿了。
说到底,摊主其实才是能左右大局的关键呢。
反正买卖双方能否达成共识,从来就是一场场的战争,谁能胜出,谁能不吃亏,都得靠各自的商业智慧,确实没有谁对谁错。
站在竞标得主的立场,他们花了225万元,当然也想赚取最大可能性的利润,抬高租金也无可厚非。
举办市集的宗旨只是为了赚钱?
不过,芽笼士乃斋戒月市集的租金问题,却比一般商业活动多了一层社会意义元素,那就是,人民协会和芽笼公民咨询委员会以促进种族和谐为宗旨,而举办这个市集活动背后所要肩负的使命。
为什么要办这个市集?为的是让国内马来族以外的族群(还有游客),有机会体验马来斋戒月,并且品尝到马来传统小吃美食。
但如今的情况是否反映了这个宗旨呢?
有网民说,这就跟牛车水的华人新年市集一样,越来越变样了,我们记忆中的平价传统小吃,已变相成“高级零食”。
也有说大家去芽笼士乃斋戒月市集,为的就是要品尝正宗马来族清真食品,但现在感觉一点开斋节精神都没有,也难怪有部分国人宁愿跑去邻国。
更有人认为,食物标价这么高,似乎是针对年轻族群,他们比较肯花钱,年长一辈大概也只是到市集凑凑热闹罢了。
这种逐渐走向嬉皮士的混合性文化,如何让人享受到昔日的甘榜风情?
最后有人总结,租金就是让新加坡零售业走向衰败的因素,一切都在向钱看,哪还有人关注种族与文化?
就连本地导演陈子谦,也忍不住在其个人脸书上直言“不要消费人情味”。
如果说,竞标的结果是有公司愿意付出220万的高价,而在自由市场中,这是负责招标的芽笼士乃公民咨询委员会所无法设限的,那么公民咨询委员会应该考虑为摊位租金设下顶限吧?
价高者得不该是唯一考量
所以,说来说去,还是要看主办单位以什么样的心态,来看待整个活动,如果真的是希望让非马来族群,以及可以刺激旅游业的游客,有机会感受到本地的马来文化,那确实应该让租金的高度有个限度,或至少考虑到摊贩扣除营运成本后,所能负担的底限。
要不然又是羊毛出在羊身上,顾客因食品太贵,摊主因租金太高,搞到怨声载道,活动也变得不三不四,原本的使命都徒劳无功,荡然无存了。
当然,人民协会和芽笼士乃公民咨询委员会也可以辩驳,说以价高者得的投标方式最透明最公平。
但不要忘了,我们虽然都爱钱,却也应该尽可能不这么功利主义。
除了出价,其实也可以有其他方面的考量,比如竞标者可以提呈计划书,说明如何更有创意,更贴近人心,更发挥传统马来文化精神地举办这项活动,甚至可以包括物流、行政、卫生等各方面的报告,从质量方面来赢得竞标。
这么做,起码,也比较有人情味吧?
稿于 June 201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