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怒骂

难得起笑
没有人不喜欢笑。因为没有人喜欢不开心。
但不是人人都可以无时无刻处于开心开口笑的状态，有些人天生比较不容易笑(或者也可以说是比较严肃)，结果就让人以为他/她不喜欢笑。
我当然不讨厌笑，也没理由拒绝开心。可我算是比较慢笑、少笑、难笑的人。于是有同事或者只有一面或数面之缘的人，会觉得我很不友善(或直接说我臭脸)。

天生臭脸的人很多。台湾偶像剧女王陈乔恩就常被人说摆臭脸。据她所说，那纯粹是误会，天生一副不笑就很臭的脸并不是她的选择。无论如何，她的人气有升无减，可见不笑其实未必就等于不受欢迎。
实力才是最重要的。
诶，怎么这么耳熟？对啊，艺人总爱那样说。不过那是艺人，你我只是凡人。那凡人该怎么说呢？日久见人心？是的，被误会脸臭的我们，大可以继续摆着臭脸，然后解释：那只是你认识我不深罢了。
可是，现今社会如此速食，酒过三巡还话不投机，就可以直接盖棺论定没缘份了，谁耐烦跟你慢慢深入了解？

Move on。忙碌的都市人喜欢如是说，绝不浪费时间。每个人都希望可以做到像周星驰电影里的田鸡那样一分钟几十万(还是亿)上下，即使还没做到，也竭尽所能朝着那个目标前进。没有人会自感堕落到把人生花在一个非亲非故、毫无关联的人身上。
对天生臭脸的人来说，更是如此。把笑容摆在脸上当然不是很辛苦的事，问题是，有这个必要吗？又不是卖笑，又不是交际花，又不是欠你笑容，更不想被人说是PR king还是PR queen。

我宁愿选择看无厘头搞笑电影时发出没人看见的微笑、大笑、狂笑、开怀畅笑。


怒从心上起
下一句是：恶向胆边生。很多时候，一些很恐怖的行为，都是因为那个人在暴怒之下，才会发生。
因为人一暴怒，就会失去理智，只想以最简单最原始最快捷最霸道的方式解决问题。

我的脾气没有很好，但我坚信每次发怒的原因，都是受到外来刺激。最典型的，莫过于被他人激怒。同事、上司、下属没把工作做好；遇到公路使用者违规；看到路人甲乙丙丁做了天理不容的事，都会成为我发怒的启动点。
有人说，那是我看不开。
都几岁了，还整个愤怒青年，整天愤世嫉俗。这把年纪，不是应该脾气收敛了吗？

有时会想，别人的人生要如何主宰是他家的事，我凭什么去干涉，干什么去不开心？他死他贱他烂他永不超生，都不关我事，放着我好好的人生不去开心度过，为了他们发脾气，太不值得了。
是的，这种慰藉的话人人会讲，对着别人的时候讲得更流利，而且语重心长的语气和神情都可以得金马奖了，偏偏回到自己的时候，两边肩膀上各站着天使和魔鬼的时候，就完全地不管用了。
我会说，又不是我去招惹别人，是别人来招惹我。为什么每个人不能好好地做好本分，做一个好人？为什么么么么么么么(后面的是回音)……
好了，别再问了，又不是要编写“十万个为什么”。反正也没有答案。

重点是，如果一切都能够一笑置之，这到底是一种高深的修养，还是什么都无所谓的厌世态度？暂时，我还真的不想什么事都无所谓，我的人生还是要有一定的态度。
但是中医说，怒伤肝。我很少喝酒，肝应该是健康良好，为了怒气伤害原本健康的肝，那也太不值得。

好吧，今年的主要目标，就是做一个少发怒的人。
不过并不表示我不会摆丑脸，我的臭脸是天生的，remember？不代表任何心情表情。


一起骂
骂人是一种艺术。
不知道是哪个爱骂人的人想出来的，为骂人冠冕堂皇。这大概也是文豪们在骂人的时候，设想如何避免泼妇骂街，而时刻遵奉的指导守则。

是的，骂人很简单，张开口噼里啪啦就能一连串。问题在于效果，那也是我比较重视的部分。
如果艺术性地骂人骂得很艺术、很高雅、很唯美、很高杠，结果被骂的人却无动于衷，那肯定是一次大失败。
相反地，如果直接地骂人骂得很直接(靠，这是什么话？)，结果被骂的人震撼感动，从此痛改前非、改邪归正、重新做人，那即使泼妇骂街了一点，我也觉得是成功的。

别把什么都艺术化。更何况，真要能骂人骂得很艺术，也不是随便做得到的。何必舍近求远、舍易取难？
今天就随我一起痛快地用最原始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，开骂吧。

俗话不是说“喜笑怒骂”？为什么只说“笑怒骂”，漏了“喜”？因为没有，所以才要去追求。

黄和栋
于《女友》 September 200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