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nielle Graham 浓缩后的精彩

24岁的Danielle Graham年纪轻轻，模特儿经历却绝不平凡。出道7年，跟卅多个品牌拍过平面广告，拍过廿多支电视广告，出现在香港、日本、马来西亚、新加坡约20种时尚杂志和多个时尚秀。黄和栋到她下榻的酒店房间，一对一专访这个亚洲广告小天后。

差点接不到Danielle
一个人从香港来新加坡，为《女友》拍摄封面。没有保姆，没有随从。单枪匹马。
她到过新加坡几次，不是完全陌生，却也不很熟悉。一个24岁的女生，在地图上各个角落往返工作，从容自若，只因早就有离乡背井的训练。
到机场接她，以为会像其他艺人或名人那样，飞机降落后，必是等到几乎全机上的乘客都过闸，才姗姗出来。结果完全不是。Danielle显然没有check in行李，戴着墨镜的她，是那趟班机乘客中最早走出闸门的其中一个。
在一众接机者中越过，瘦小的她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等待的意图。要不是同去接机的编务宝玉眼尖，追上去截住她，这一次的封面故事可能就变成《与Danielle失之交臂》。

该不该沉默
我们3人一起走出机场，Danielle话很少，只是一直给我们有点腼腆、有点客气的笑容。
前往酒店途中，了解了这次的工作和时间之后，Danielle就没再说话。狭小的计程车中，没有人说话，没播音乐，沉默突然汹涌而至，我和宝玉坐立不安。Danielle不说话，是因为陌生？还是累？还是cool？我不知道。这么长的车程，不跟她说话会不会很不礼貌？我和宝玉都想打破沉默，又怕打扰她。你知道的，刚下飞机的人，往往很累，要进行那种有一搭没一搭的PR式谈话，会不会很无聊？可能她更希望借着乘车的机会小憩一下。
她的眼睛闭上了吗？从墨镜上，看不到她的眼睛。（直到后来，跟她比较熟络，才知道她确实想在计程车上稍作休息。我们的假设是对的。）

做面膜接受访问
Danielle让我到她的酒店房间进行一对一的专访。才刚走进房间，她就问我介不介意她一面做面膜，一面受访。
当然不介意，我说。你不介意以面膜魔女的恐怖样面对我，我干吗介意？我想。

小环境不够看
Danielle 1980年出生于马来西亚吉隆坡。爸爸是爱尔兰人，妈妈是华人。异族联姻的结晶，让Danielle天生拥有美丽的相貌和白皙、柔滑的肌肤。或许自己也知道得天独厚，或许旁人也留意到她的美貌。某一天，心血来潮的她跟着朋友一起去试镜，成功之后，开始了她的模特儿生涯。
那年，她14岁。
“当时我在寄宿学校念书，很想自立，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，很想旅游。”Danielle回忆着。14岁的时候你在干什么？Danielle已经觉得生存的小环境太不够看，向往更辽阔的天空。“我不是不喜欢念书，只是在学校日复一日，有被困住的感觉。其实我很喜欢阅读，也看很多书。如果要我回去学校上课，我想我会选择修美术史，或者烹饪这类家政课。我觉得自己是属于创意世界的人。”
我们从小到大总是听父母师长说，要好好读书，要考上大学，受高等教育，将来才有前途。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经历这样的生活，也不是每个没经历过这种过程的人，就活得比较不好。如果从经济角度来看，Robert T. Kiyosaki的《富爸爸穷爸爸》（Rich Dad Poor Dad），推翻了书念得越多钱才赚得更多的观念。一大堆商界名人当年也是白手兴家。当然，我们还是不希望总是以经济角度作为评定一个人成就的标准。
中学毕业以后就全职当模特儿的Danielle，为这方面做了很好的注脚：“我没念大学，但年轻时就‘行走江湖’，所获得的知识，或者教育，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获得的。”这么说，文凭不重要吗？Danielle会不会建议其他女生也走自己走过的路？“这是很个人的。最重要是自己到底喜不喜欢，或者擅不擅长。有些人就是不能拿一张文凭然后一辈子朝九晚五地上班下班。但像我这样的工作，却也不是每个人可以接受。”

旁人只见浓缩后的精彩
说Danielle是广告小天后，绝不为过，1998年全职当模特儿至今，找她拍广告的亚洲各国商家，信手拈来，都是有头有脸的：Ponds、Standard Chartered、Singtel、CK Tang、Topshop、Studio Tang、Marks and Spencer、Movado、Oil of Olay、AT、Lane Crawford、Seeds、U2等等等。
问她到底为什么喜欢模特儿工作，她笑了，说这是每个媒体都爱问的问题：“我喜欢到处去，喜欢跟创意人一起工作。当模特儿也很好赚。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，通常很好赚的工作，付出的代价必然也不小。Danielle同意：“模特儿的工作是很好玩精彩，但那可能只是旁人看到的浓缩之后的最精彩部分。你将整个过程放大拉开成现实，就会发现，在灯光下，或烈日下度过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，其实是很累很辛苦的。
“我们的工作情形跟一般工作不同，可能今天开工，明天没工开；可能连续几个月天天开工，然后下个月没事做，然后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做什么。无论时间或者收入，都很不稳定。”工作辛苦又不稳定，压力是不是很大？“压力倒还好......比较常出现的个人情绪问题，反而是工作须要经历的等待。你知道，做造型、取景、打灯等等，有时要等上好几个小时，会等到很不耐烦。不过我总会有一本书陪伴我度过。”
问Danielle事业上有什么展望，她耸耸肩：“没有咧，有工作就做咯。”

不会去争取
好些模特儿都模而优则演，尤其是名牌模特儿，出镜率高，很容易被什么导演还是制片相中，从此进军演艺界，开创另一片天空。Danielle在2001年拍了《2002》，饰演一名护士，也是谢霆锋的暗恋对象。影片中的她，相当花瓶，没什么发挥机会。不过作为花瓶，Danielle算是非常称职，她在影片中每一次出现，每一次美美地站在那里，都让基调灰沉阴暗的《2002》，仿佛雨过天晴。
问她喜不喜欢演戏，Danielle的招牌笑容又绽放：“喜欢啊，可以做另一个人，感觉很不错。”说到电影，也谈到MTV，Danielle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心起来：“我拍过一个MTV，和zhang zhan合作。你知道zhang zhan吗？”老实说，我实在听不清楚Danielle说的是谁，但看她一脸期待，似乎是我应该知道的人，真不好意思说不懂。就在我心念电转、以最快的速度搜索枯肠的当儿，Danielle已经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我的茫然，非常沮丧：“天啊，我总是讲不准他的名字......”不过她倒是不死心：“是zhang zhan......zhang...zhen？”张震！终于搞清楚了。“对了，张震！”看我恍然大悟，Danielle又高兴起来：“我好喜欢张震为《女友》拍的《男友》封面。我一看到就wow，真的太......棒了！”
话题展开，Danielle滔滔不绝起来：“其实我一直就很想上《女友》封面，所以当我的经纪公司一告诉我《女友》找我，我马上就答应。不过，我就是那种不会去争取的人，你来找我我当然很高兴，不来，我也不会去要求。”

一巴掌看出随和
跟Danielle进行专访，她一面做面膜，一面在床上接受“盘问”。看她一下用手托头斜趟着，一下趴在床上，一下把自己舒服地埋在枕头堆里，一点都不拘谨，非常自然轻松。这样一个不拘小节的女生，自己会怎么看自己？“我觉得自己有爱心、外向、有活力，有时还相当顽皮。我想我的缺点是情绪化，有的人觉得我太敏感，有点麻烦。”
Danielle是巨蟹座，据说巨蟹座的女性有强烈的母爱，还非常恋家。看这个亚洲各地到处跑的女生，莫非是巨蟹性格的例外？对此，Danielle认真地想了想：“虽然我常到各地，但多数是为了工作。不工作的时候，我蛮喜欢在家，煮点东西吃啦，搞一个烧烤会啦......”
说性格，她有话说自己，我也有话要说她。跟Danielle接触半天，我想，可能还可以加上一样：随和。从“面膜行为”开始，在床上翻来翻去，都体现了这点。我跟Danielle一起前往studio的车上，聊了起来。我们谈到电影，一起不爽到现在还没时间看那一大堆入围奥斯卡的影片；谈到旅游，一样喜欢曼谷周末市场Chatuchak商品的价廉和特别。在提到东京的时候，Danielle问我喜欢东京什么，我想了想，说：“食物”，她忘形地一巴掌拍在我手臂上叫了起来：“Yeah！”然后马上很不好意思地笑着道歉。当然，这些都是小事，不过想到我跟她素未谋面，第一次交谈她就可以这么放得开，用随和友善来形容她，我相信非常贴切。
黄和栋
于《女友》april 200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