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 30 June 2007

JJ林俊杰 音乐冒险王


JJ林俊杰出道短短几年,就获奖无数,作品不仅新马地带叫好叫座,连中国大陆也掀起热潮。目前的他,可说是区域中文乐坛炙手可热的男歌手。坚信“从外地红回来”会更有说服力,JJ常年在外地为自己的音乐理想奔忙。《女友》这次很难得邀得鲜少回国的他,腾出宝贵的几个小时,作了特别的造型,谈了特别的话题。黄和栋专访。

总觉得新加坡歌手每趟回国都有点风尘仆仆的感觉。没办法,市场小,国外天地大得多,不出去跑一跑,窝在小岛国实在也难以窝出什么成绩。
JJ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。当初如果他不把大多数的时间花在国外,可能也不会有今天耀眼的音乐成就。
这一趟,几经辛苦,海蝶的配合下,《女友》终于访到这个中文乐坛当红炸子鸡。将在6月开个人演唱会,已敲定的地点包括新加坡、马来西亚、中国上海,刚好是《女友》总部与海外版的三个根据地。这一次人物专访,显得更具意义。
专访当天,JJ走进摄影棚,脚步轻快,浑身散发随时就要跳起舞来的动感。介绍认识时,JJ点头示意,没笑,感觉不是很友善。
经理人事前就要求别做太夸张的造型--别跟他新专辑造型差太远。但是,不做特别一点,又何以显得《女友》特别?我们要求为他画一点点smoky eyes。JJ开始有点迟疑,我们建议,先画画看,画出来不喜欢,就别用,他才答应。宣传后来悄悄告诉我,JJ从没画过smoky eyes,很难得他肯让我们“为所欲为”。
后来的效果如何?JJ满意吗?答案--你已经看到了。哦,对了,JJ还特别要求我们寄一组当天拍的照片给他,留作纪念。
JJ其实蛮健谈,我一开始还担心他是话不多的类型。结果,我们的专访,在愉快的气氛下进行。

你从几岁开始创作?
14/15岁开始,那时是想为自己创作的漫画人物写主题曲,后来才创作流行歌曲。大概17/18岁时就几乎天天都在写歌。
你喜欢漫画?
很喜欢看日本漫画,自己画的风格也偏日本式。其实我很多故事都想好了,只是没时间去把它画出来。还有,每次画了几个章节,过了一阵又会重画,因为重看时会觉得不满意。所以,从没有真正把一个故事画完过。
有用音乐来表达你的漫画吗?
有,像《一千年以后》就是。我喜欢科幻,所以一直都会想要有那种很时空的感觉,我的音乐很多时候也有蛮多的电影画面。
还记得你创作的第一首歌吗?
不太记得歌名了,倒是记得第一首发表的歌,收录在吴克群的专辑,叫《Where did you go》,第二首就是张惠妹的《记得》。
你的产量这么大,有试过遇到瓶颈吗?
还好。每次去一个新的地方,就会有新的想法,每出一张专辑就会开始想下一张的造型和概念。目前还没遇到瓶颈。
最快可以多快完成一首歌?
有些电视节目会要求即兴创作,几分钟内要写出一首曲,比如说吉他弹一遍,边弹边写,最快可能三到五分钟吧。如果刚好有比较好的旋律,就能把它记下来用,当然,是还要经过整理和编曲的。
最久的呢?
三个礼拜三个月都写不出自己满意的。阿杜上回出精选集时,原本就想帮他写一首歌,但一直都写不出自己满意的,一直拖到下一张《I Do》,才帮他写出《I Do》这首歌。
写不出的原因,我想第一,是自己也在忙别的事,没办法好好坐下来写,有空的时候又不一定有灵感。忙着做宣传时也比较没有想法。不过,灵感来的时候就很快,一刹那就能解决一首歌。所以做音乐的人就是要有耐性等灵感的来临,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,就是来的时候一定要抓住。你也不能催自己,越赶就越没有灵感。
自己的灵感都抓得蛮好的吗?
很难说,有时是写不出制作人所要的曲风,像我自己就比较不喜欢写那种比较可爱的歌,我希望写得比较有深度、有态度。
关于创作,你最难忘的事是什么?
我有很多理想,每次都会给自己一个规划,像以前刚开始时就规定自己每个月一定要至少写一首歌。给自己一个目标,就会有动力。现在当然不只一个月一首。去年,我给自己的目标是一定要让大家不管在哪里都听到JJ的歌。这种野心,不一定要让大家知道,自己看到这样的成绩,就很有满足感,也至少是说有在工作,不要说没有发专辑就没在工作。
今年的目标,是要比较精准地写出会流传下去的歌,还有就是好好办我的演唱会。
听说你有很多歌债要还?你一般都是来者不拒的吗?
手头上确实还有蛮多,像江美琪、范玮琪、小猪、SHE。我是蛮ok的,你有心找我写,我就会尽量帮你写,一般亲自问过我的我都会写。像范玮琪那时4月要发专辑,还缺一首第一主打,找了很多音乐人也没写到她满意的,她说希望我能帮她,我被她的诚意打动,后来就写了一首自己还蛮满意的歌给她。透过经理人要求的当然还是会写,但我要衡量自己的工作量,可能你跟我邀3首,我先写两首给你。也没有说先到先得,看灵感怎么来。一般上,我会特别去了解这个人了之后才写,才不会成为只是配合市场的作品。
打算唱多久?
借用张学友说的,会一直唱到不能唱为止。即使是不同的形式,幕后制作也好,栽培新人也好。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吗?做音乐终老?
哈哈(经理人说:我们家JJ才25岁啊,这个问题好像比较适合一个60岁的受访者吧)......
音乐以外,有没有想做却没有机会做的事?
还是跟音乐有关,像当制作人,开音乐学校。希望有一天可以更加投入地参与电影的制作,不一定当导演,也可以是电影原声制作。我一直都很喜欢电影,也很想要欣赏电影制作的每个过程和步骤。
我觉得,我的生活从一开始就跟创作挂钩,像我以前就是学设计的,我个性是不喜欢受约束。17岁参加海蝶的训练班,那个时机也刚好,因为正在想接下来要做什么,是继续升学念文学吗?大家都说那好像比较难找到工作。后来真的有机会做音乐,就这样一路走下去。
对中文乐坛的前景有何看法?
进步得蛮慢,蛮保守。从小时候看到现在,好像变化不大。像我们这样的音乐人,其实还蛮期待中文乐坛走得比较快。看外国的乐坛,几年内就会变。像安室奈美惠,从她出道到20多岁,到现在,完全是不同的东西。
我希望自己也可以带动音乐的进化。希望做音乐、喜欢音乐的人,不要因为大家喜欢这种音乐,就每一张都做同样的音乐出来。音乐人有责任,人家都在听你、等你,如果你不进步,大家也就一直原地踏步地听同样的音乐。有时要冒险一下,不要只想到流行市场。你做出新的尝试,大家或许不能接受,甚至还是比较喜欢你以前的音乐,但那其实是看你如何说服听众,说服整个乐坛你的冒险是对的。
做音乐就是要看到一个目标,然后往那个方向去走。我希望自己的音乐可以影响以后的音乐人,现在不能接受不要紧,以后能有人喜欢,搞不好就一个新的潮流出现。Michael Jackson就是做到这点,他的音乐10年后还是能流行,甚至更流行。这是一种奇迹。
觉不觉得当新加坡歌手很辛苦?
慢慢开始有希望了。刚开始接触新谣,因为是一个很local的东西,所以喜欢归喜欢,也不会特别去支持。我希望本地人有一天会更为本地的作品骄傲,我的做法是先说服国际,然后就可以说服自己人。人的本性就是这样,你每天都看到的,好像就没什么感觉,但有一天他环游世界回来后,其他国家的人都肯定他,大家就会以他为荣。一般人都会有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的心态,不只是新加坡人如此,是人性。
现在情况比较好了,新加坡出品,不管是作品还是音乐人,已经开始成为一种品牌。我想,可能还需要至少5年吧,才能让自己人很肯定新加坡的出品就是好的作品。
经历过最痛苦的阶段是什么时候?
发第一张专辑的时候,不单是累,累是一定会累,而是要在短期接受很多很多东西,逼自己成长。后来跑中国大陆,接触了很多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东西,想了很多,灵感也就一直涌现,像《江南》这首歌,以前就不可能写得出。开始的时候还会担心大家会不会接受自己做的音乐,但是慢慢累积了一些肯定之后,就会比较有自信,就可以更勇敢去做。
有梦想的人一定要到外面去看一看。不是说新加坡不好,只是太小,那是没办法改变的事。其实新加坡已经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,很多台湾人和中国人根本不知道马来人和印度人长什么样子。也不一定是去外面学,更多的应该是交流。当你把看到的东西渐渐地磨合之后,你回来,就会发现更多可以进步和成长的空间。
觉得目前中文乐坛谁是你的劲敌?
没有劲敌啦,不过我知道媒体会喜欢把逐个歌手作比较,像跟王立宏、周杰伦。也不一定是看谁比较好,而是会找出每个歌手的风格,其实这有时还可以帮助自己更了解自己跟市场的走向。我有时也会欣赏新人,像最近就很注意Tank,我不会说自己比较厉害,有些人会这样,但我是希望能够跟前辈和新人一起找到一个共同的音乐语言。基本上我还是蛮随和的。
那有假想敌吗?
我想,可能就是周杰伦吧,大家都看到他的成绩,他不只做音乐,也拍电影、导MV,我会想有一天也能够往他的方向去努力。
你的资料上写你讨厌被骗,有发生过什么被骗的事吗?
我比较容易相信人,当我相信你是好人时,我会完全地信任你。我很注重友情,如果我当你是好朋友,我会希望自己可以越来越信任你。可是有一次就是发现一个我相信的人,原来是想要骗我的钱。我不会去跟他算账还是什么,就算了,损失的钱就当是买一个人吧。
感情上有被骗过吗?
目前还ok。我会逼自己理性对待感情,不会很冲动地投入,因为我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。一定要跟她先做朋友,了解之后才决定要不要投入,跟我交朋友的心态比较不一样。当然,有时一个人的时候会感觉无聊,不过一工作起来就还好,反正也还有朋友嘛。
现在感情处在什么样的状态?
空窗。从第一张专辑开始。传闻中的都是说我喜欢,其实都还没追到,哈哈。还处在欣赏的阶段。
有去追吗?没有,重点就在这里。我就是要确定能够给你很幸福的感觉,才会决定去追。其实是自己给自己的压力,搞不好人家已经在等我了,但是就是下不了手,哈哈。
会遗憾吗?
没有追就不会有遗憾,追不成才有遗憾。
那会不会想为什么当初没去追,可能一追就到手了?
(想了一下)你不要让我开始有遗憾的感觉,哈哈,你这样讲我就真的会去想。我还是蛮矛盾的啦,工作上我很清楚,但是感情上我可能就需要别人来带动一下。

跟JJ聊了蛮久,直到经理人催促才结束。他说,好久没聊这么多。我有点意外,他这么红,怎少得了专访的机会?
可能是之后没有现场的通告,JJ显得比较悠闲,访问之后,还留下来看看摄影师Veron的作品,跟总编佳静聊了几句。我又再掀起漫画的话题,说到井上雄彦的经典作品《Slam Dunk》,JJ兴致高昂,如果不是该离开,我想他会乐意继续聊下去。音乐除外,JJ的最爱,肯定是漫画。
一行人走后不久,我收到JJ经理人的sms:“Tks for the arrangement,he enjoyed very much。”(谢谢安排,他很开心)
Me too。
黄和栋
于《女友》July 20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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